说着便拿出一张画卷。
画卷陈旧破损,画面大概是被水浸泡过,墨迹晕染开来,只依稀能看出是个身量高挑的女子,红衣红伞,伞上坠着珠帘,素手折过一枝红梅,在大雪纷飞中回眸望来,气质出尘飘然若仙。
便是看不清五官,也能觉出这是个超凡脱俗的女子。
老头指着画,笃定的道,你瞧,这眉眼跟姑娘一般无二。
季无鸣看着晕染一团的五官,沉默。
视线微移,撇到一旁印章下清晰可见的作画时间,很是无语凝噎,忍了忍,才稳住心神,算是好言好语的道,蛮今年二十有四,宣帝二十八年,蛮尚未出生,先生还是莫要说笑了。
然而老头作听不见,固执己见的认定他是个女子,还在他沐浴时,将他从燕惊雨那借来的衣裳偷换成罗裙,还细心的在旁边放了珠钗银钿。
季无鸣不肯穿,想要趁夜离开天机谷,一踏出竹屋门,就见进谷第一日见过的木鸢艰难的飞在半空中,拆卸的腹腔里除了运转的齿轮机关外,还装有一架十分大的连弩。
他敛眉四顾,在黑暗中发现数架对准自己的弩机,有绑在树上的、有悬在房梁上的、还有藏在窗户后对准他背心的弩机装匣的箭矢泛着黑色的森然寒气。
显然是涂了毒。
若是全胜时期,莫说是这些弩机,他季无鸣一个人都敢对上众武林高手,不过是拼个重伤的下场。
然而如今
他捂住发闷的胸口,咽下喉咙翻涌的血腥,咬牙退回了房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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